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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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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在樓上選房間那陣, 賀晟只是打算初步試探一番,結果沒想到他一個平A就騙得顧大總裁把大招都交了。

那火星子崩得賀晟滿臉都是,其他幾個人也都沒能幸免, 都是被戰火連天殃及的無辜池魚。

哦, 除了沈躍,一個知情並參與策劃的狗頭軍師。

而且狗頭軍師也該看出來了顧凜川是在吃醋了吧, 但似乎就是對兩軍交戰有種莫名的興奮,居然還當著沖鋒陷陣的賀晟面說"試"?

試個屁,他怎麽不去試?

這人真的缺心眼。

賀晟是不想再給自己找罪受了,翻了個白眼不理人, 悶頭幹飯。

餐桌上突然變得靜悄悄的,一眼看過去都在安靜品嘗美食,氣氛和諧融洽,實際上卻是一人一個小心思。

沈躍想的是:顧凜川到底是吃醋還是占有欲太強, 我得想辦法分辨分辨。

賀晟內心:那二貨再想幹什麽可別帶上我。

晏一蔓臉上柔和地想:希望旅行順利結束。

鐘茗擇倒是明顯的滿臉笑意,心說晏明潯沒來可真是錯過了一番好戲, 看顧凜川吃醋生氣哄老婆多精彩啊。

他們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,各自吃各自的。

而那兩位當事人本人呢?

溫硯咬著筷子尖, 吃著碗裏看著鍋裏,絞盡腦汁地想趁著顧凜川不註意的時候多吃幾口平時不能吃的,雙眼幾乎到了放光的程度。

顧凜川就一邊嚴防死守溫硯偷偷"作妖",一邊還會時不時分出眼睛的餘光掃一眼賀晟。

溫硯的筷子偷偷伸向帝王蟹鮮嫩的腿肉。

“幹什麽?”顧凜川眼疾手快攔截成功, 兩根手指並攏把盤子推到了對面, “這個你已經吃過很多了。”

“我知道, 我就再吃一口~”溫硯小聲祈求。

之前他這麽撒嬌顧凜川肯定順著他, 但這次顧凜川卻面不改色地看了溫硯一眼, 然後皮笑肉不笑地拒絕:“不許。”

溫硯:“……”

他哀哀切切地指責:“顧凜川你好無情。”

說完他筷子往桌上一擱, 不吃了,氣飽了。

“嗯。”顧凜川坦然認罪,給他倒了杯溫水,淡聲道:“順順氣。”

溫硯擡起頭瞪他一眼,不搭理他了。

就在這時,一直偷偷觀察的沈躍像抓到什麽好時機似的,突然興奮起來,拿著筷子的手不停地抖,胳膊肘使勁兒懟賀晟。

他激動而低聲:“快快!給溫硯夾蟹腿!”

賀晟剛送到嘴邊的湯勺被他懟掉了,濺出來的湯汁崩了一臉,古銅色的俊臉上有些惱怒:“你怎麽不夾?”

“我有家屬。”沈躍說完立刻用公筷給晏一蔓夾了一條蟹腿,然後對賀晟說:“好了該你了,快!好機會!上!”

晏一蔓:“……”

賀晟:“……”

你媽的,有未婚妻了不起?

“要夾你自己夾,作妖別帶上我,我不摻和了。”高個黑皮的賀晟決心擺爛。

沈躍大驚失色憤憤不平:“你怎麽拋棄戰友!?”

“服。”賀晟筷子一放,簡直想把沈躍腦袋摁湯裏,“顧總都快泡醋缸裏了,你聞不到味嗎?”

“誰知道他那是吃醋還是占有欲作祟啊,我跟你說顧總傳聞可多了,所以咱們還得再試試,不能放棄!”沈躍據理力爭。

賀晟拒絕:“我說了,要試你自己試,反正結果都一樣,我不摻合。”

“試吧,再試一次!”

賀晟突然眼皮一繃額角飛跳:“我說話你是不是聽不見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沈躍能不能聽見不知道,但肯定有人聽見了。”鐘茗擇溫潤的嗓音突然傳來,他對著一臉懵的賀晟和沈躍朝某個方向擡了擡下巴,“別看我,看那兒。”

“那兒”是指坐在對面的顧凜川和溫硯。

沈躍和賀晟齊齊僵硬地抓了個腦袋。

顧凜川的表情格外冷漠,盯著他們的眼神不像在看活物。而後者臉上格外的急切,瑩潤的嘴唇碰了幾下,好像想說什麽,但又什麽都說不出口。

已經露餡了。

溫硯從心跳打鼓到心如死灰不過幾秒,幹脆低下了頭,雙手捧著顧凜川給他倒的溫水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被放大的杯底紋路看。

這杯底居然是方的……

鐘茗擇笑得肩膀發顫,對兩位已經僵硬的“石膏人”說:“都看你們半天了,說話聲音也不知道小一點。”

沈躍/賀晟:“……”

還是旁邊的晏一蔓先無聲嘆了口氣,放下筷子道:“我吃好了。”

她說完就對溫硯和顧凜川點了下頭,起身離開。

“我也吃飽了!蔓蔓你去哪,我帶你去撿貝殼好不好?”

沈躍這輩子反應沒這麽快過,他趕緊趁機抓住了晏一蔓袖子,神色慌忙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攬著未婚妻的肩逃離現場。

被戰友拋棄獨自留在餐桌的賀晟:“……”

媽的,肝疼,很想罵人。

他硬著頭皮看向顧凜川和溫硯,主要是看顧凜川,因為溫硯根本他媽的不看他,甩得幹幹凈凈。

賀晟憋了口氣,臉上好像古銅雕塑被人塗了兩抹高原紅腮紅一樣怪異,他艱難道:“顧總您好,其實,我是有苦衷的……”

“說說看。”顧凜川冷笑一聲。

賀晟不知道顧凜川剛才都聽到多少對話內容,但他也編不出來了,幹脆眼睛一閉:“好吧是沈躍讓我這麽幹的。”

“他求了我一下午,讓我幫忙。”

“但我發誓我對溫硯真的沒有其他意思。”

“我很無辜。”

顧凜川冷漠地看著他,審問似的:“繼續。”

賀晟絞盡腦汁地拋出重點:“還有就是其實我喜歡女孩,身材火辣的性感女孩, Sexy Girl……”

他在空中畫了個“S”。

在場的沒人問他這個。

顧凜川額角一抽:“……沈躍都讓你幫什麽?”

聽到這個致命問題,溫硯不由自主地腦袋往下埋了埋,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團起來塞進杯子裏。

顧凜川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他,擡手用手心拖住了溫硯的額頭,稍微用了點力氣往上一擡。

“呃……”

溫硯被迫擡起腦袋,原地跟賀晟來了個大眼對小眼。

他動動唇:“我不……”

“他知道!”賀晟頭皮一緊立刻打斷,對顧凜川道:“您問溫硯。”

說完就跑。

溫硯看著他逃離的背影,睜圓眼睛“唔唔”兩聲。

無聲吶喊:你倒是帶我一個啊!!!

閑人走了,顧凜川這才側了個身,似笑非笑地看向家裏犯了事後一臉心虛的小兔子。

小兔子眼圈紅紅,不說話也不看顧凜川,眼睛往天花板、桌上、地上,以及往唯一還沒離開的鐘茗擇身上瞟。

“其實……”鐘茗擇收到溫硯的求救信號,剛準備緩和一下局勢,緊接著就又收到了顧凜川警告的一眼。

他想了想還是改口:“算了,你們之間的事,我一個外人就不八卦了,先走了,等下海灘見。”

“你們快點。”鐘茗擇轉身時還不忘提醒顧凜川。

顧凜川嗓音低沈地“嗯”了聲。

而溫硯在旁邊壓根兒就沒敢出氣兒,腳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,想挪出椅子範圍開溜。

沒想到顧凜川手一擡,手指勾著溫硯衛衣前襟領子,指腹淺擦過皮膚,將人拎了回來,勾到面前。

溫硯現在也有178的身高了,這段日子也胖了點,然而他在尚且還坐著的顧凜川手裏居然還跟瘦弱小雞仔似的。

他心裏是有點不服氣的,但這會兒他不太敢表現出來。

“不跟我解釋就想跑?”顧凜川“嗯”了聲,尾音微揚,還帶著點磁性的氣聲。

每次顧凜川一這樣說話,那聲音就跟貼在溫硯耳邊似的,密密麻麻地踩在耳膜傷,癢得溫硯耳朵發麻。

“說話。”顧凜川擡手捏了下溫硯紅透了的耳垂,眸光微沈。

這人又紅了。

溫硯敏感的身體一抖,磕巴道:“你不是都聽到了麽……”

“聽到了一半。”顧凜川糾正他,覺得很有趣似的輕撚著溫硯的耳朵,低聲道:“剩下的一半等你主動交代。”

溫硯捂住耳朵,偏偏把嘴閉得很緊,唇珠向內疊成一條直線。

顧凜川好整以暇地看著他,“不說是不是?”

溫硯捂著嘴巴搖頭。

“那我猜。”顧凜川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,問道:“讓賀晟當著我的面招惹你,再試探我的反應,這主意你想的?”

溫硯:“……”

“不說話我就當做是你了。”顧凜川故意這麽說。

“…不是!不是我…”溫硯悶悶喊了一聲,聽著有點不太高興似的。

顧凜川眉梢跳了一下,早就知道似的淡定地點頭道:“那是沈躍。”

其實在聽到沈躍和賀晟的“悄悄話”之前,顧凜川完全沒想過這兩人居然有膽子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。

他甚至還在防著鐘茗擇和人還沒到的晏明潯,可結果沒想到吃了個飯的功夫,沈躍自己把主犯從犯交代的幹幹凈凈。

可是,沈躍為什麽要突然拉著一個不相幹的人搞這一出?

賀晟為什麽要說“顧總人都泡在醋缸裏了”這句話?為什麽他們還想要試探?

顧凜川手指敲了下膝蓋。這不難猜,對方是想確認他有沒有吃醋。

那試探出來的結果呢,是誰想知道?

總不能是沈躍自己無聊。

顧凜川心裏隱隱有了答案——是他排除一切可能後剩下的唯一答案,有些大膽,想到的瞬間甚至都令他呼吸一滯。

他看向溫硯,幽深的眼底泛起層層波瀾,薄唇微動,想要確認。

“顧凜川!”溫硯卻在顧凜川即將開口的一瞬間喊了他的名字。

他看到顧凜川了然一切的眼神了,顧凜川絕對是知道怎麽回事了,顧凜川還想要問他!

溫硯不能讓顧凜川問。

他心跳飛快,臉上因為急迫而染上紅暈,舔了舔嘴唇,鼓足勇氣緊張道:“我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
顧凜川被打斷後楞了下,“什麽?”

“你…上午在走廊的時候,你是不是,”溫硯吞了下口水,臉頰紅紅地一鼓作氣道:“你是不是吃醋了!”

顧凜川心道終於。

“發現了啊。”

顧凜川眼裏藏著深深的笑意,語氣有種“終於等到你”的喟嘆,坦然承認道:“是。我是在吃醋。”

也是內心漫天的占有欲在無聲地囂張侵占。

溫硯當時叫賀晟學長。

聲音還那麽甜,又乖又軟,讓人聽了就想把他狠狠揉進懷裏占有。

而這卻不是對著他的。

溫硯平時只有對他有事相求,或者討到了什麽好處的時候,才會用類似的聲音喊他,尾音帶著鉤子似的撓人。

可溫硯今天竟然就這麽輕易的喊了賀晟——顧凜川現在想起來還有點酸,很難不嫉妒。

那一瞬間他意識到,原來溫硯乖軟的模樣也是可以坦然對待別人的,他不是唯一。

顧凜川當然嫉妒得發瘋。

他不意外溫硯會發現,因為他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,顧凜川本來就巴不得溫硯早點問他。

溫硯聽到這麽直白的答案後直接楞住了。

“你……”

顧凜川的態度毫不隱藏,毫不遮掩,神情也是從未有過的放松,完全沒有被人當面點破的尷尬和窘迫。

當然也或許是這兩種神情永遠不會出現在顧凜川臉上。可即使是這樣,這也和溫硯腦子裏預想到的、顧凜川也許會有的反應也完全不一樣。

他想過顧凜川會故作淡定地否認,或者拉不下臉承認,反問他是又怎麽樣。

畢竟顧凜川習慣了永遠做掌控者,永遠處於決斷的一方,永遠的絕對壓迫。

可現在顧凜川的反應無疑是在把自己放在了被動的地位。

仿佛是他跪著,而溫硯才是拿槍決定判決的那個人。

溫硯的內心掀起驚濤駭浪。

“傻了?”顧凜川曲起手指敲了下溫硯額頭,“想什麽呢?接下來還要不要問我什麽?”

溫硯游走的靈魂被敲回體內,他好像真被震傻了,恍惚地順著顧凜川的話:“問什麽?”

顧凜川被他這模樣可愛得心裏一軟,憐愛地摸了摸溫硯澄澈明亮的眼睛,然後把人拉到自己面前,雙手牽著他。

聲音溫柔地哄道:“問我喜不喜歡你。”

溫硯懵懵的:“我喜不喜歡你?”

顧凜川:“……”

他有些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,只好順著溫硯。

“你要問,'顧凜川喜不喜歡我'。”他說。

溫硯這次好像是聽清楚了,柔軟的嘴唇有點顫抖:“顧凜川…喜不喜歡我?”

“嗯。喜歡。”顧凜川笑著應了聲。

然後抓著溫硯的手,將他柔軟的手貼在自己額頭上,微仰著頭,仿佛在虔誠地等待最後判決。

溫硯心尖兒跟著他的動作猛地一縮。

他快速眨了下眼,眼睛自然往下垂落,卻剛好撞進了顧凜川擡眸望向他的漆黑深眸裏。

下一秒,溫硯看見這人薄唇動了幾下。

接著聽見他說:“顧凜川喜歡溫硯。”

顧凜川喉結滾動:“溫硯,我喜歡你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元宵節快樂!前十個評論的寶寶發紅包啦~

ps:今天去過節,所以寫的少,明天萬更蕪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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